郑州地方官员真是敢想,敢为天下先。郑州本月24日出台17条救市政策,其中第五条提出,“为了加快消化存量商品住房,郑州市、区政府将根据城市建设需要和住房保障需求,购买市场上的已建成或在建普通商品房,作为拆迁安置房、限价商品房和保障性住房房源。”理由何其冠冕堂皇,但明白人一眼便能看穿这种低级的把戏,以保障房之名,行救开发商之实。但是,救楼市能到达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,的确让人叹为观止。
政府救市,原本就是一个具有高度争议性的议题,政府仰赖公权力强硬上马,造成的民怨已是排山倒海。诚然,在目前的体制下,政府为所欲为,普通老百姓无可奈何。但别忘了,一个政策弄到天怒人怨,民意基础的坍塌所引发的负面效应,绝不容忽视。
再回到郑州政府出资购房救市的话题上。笔者非常不齿郑州政府行为的是,救市竟然“借壳上市”,买开发商的房子用作保障房,乍看起来,一副心系民之所欲之状,好感动人。但这层虚伪的外衣,丝毫经不起微风掠过,便露出赤裸的肮脏本色。有两个疑问:第一,建保障房的成本与购买商品房成本如何平衡,这些多花费的购房成本是国家的钱,结果流入开发商的私人口袋,请问全世界哪个政府会愚蠢到这种地步?第二,保障房的建设,怎么等开发商房子卖不掉才想起来?这说明了一点,当地政府根本不作为,在保障房建设方面交了一份不及格的考卷。
如果从结果反推回来看,笔者认为,政府入市购房救市透露出几点微妙讯息:
第一,政府救市几近黔驴技穷,无牌可打。如你所知,河南9月初就开始展开挽救开发商的行动,救市政策非常完整,包括“首付房款由30%调减为20%”,“实行房贷最优惠利率”,“购买经济适用房免除房地产交易税;购买普通商品房按一定比例减免交易契税”。这些政策几乎可看成是中央救市政策的雏形。很显然,救市未能如预期使楼市回暖,甚至连下行的趋势都没能阻止。
9月份,郑州商品住宅价格每平方米较上月下降了148元,交易量环比直落25.46%。这无异扇了救市一耳光,令地方官员不得不另谋出路。
用尽了“锦囊妙计”的减税、降首付、免契税皆无济于事,第二套房政策又未能松绑,一把牌打到最后,眼睁睁无法扭转牌局的颓势。被开发商念着“急急如律令”的官员们,那种心急如焚,你我岂能明白个中苦衷?
其次,政府救市的决心非常大,将会不顾社会观瞻地坚持拗下去。尽管我们知道,除非开发商降价自救,任何政府救市行为都无法扭转市场大势。但这一点不妨碍政府继续救下去的决心,很明显,开发商已经完全绑架政府,只要财政还有一口气,政府就不会放弃救开发商。
一个多月以来的救市政策,已有够多难看的吃相,比如南京、西安等地的行政补贴,用集体纳税人的钱做诱饵,帮助开发商打开销路;郑州、上海政府直接投进市场,甘当三财童子。最近又有开发商重提蓝印户口,企图用一种不管不顾社会负面效应的方式救自己,其心自私得无以复加。该救市建议能否最终上路,尚有待时间检验,但也不用怀疑地方政府会做不出来。
最后一点很重要,即地方政府亦看衰房地产市场,他们很清楚,房地产下行已经成势,以目前的救市力度必定收效甚微。唯有采取更激进的救市方法,放手一搏。换言之,政府救市力度越大,房地产市场就越难以挽救。就像一个病号就医,当医生必须以越来越先进的医疗方案因应时,不正说明病情在恶化而难以医治吗?